孔子的器量

    周末读《于丹〈论语〉心得》，其中有一篇是我求学时代学过的古文，篇名是《子路、冉有、曾皙、公西华侍坐》，当时学习的时候并没有深究、深思这篇文章的意义。也许那时候的想法和于丹现在书中的分析相一致吧。

    但是，今天读来，却有深刻的感受。我感觉孔子从中展示的器量，对我们民族的发展影响太大了。

    按说一个人的能量再大，也不会对一个民族产生质的影响，因为唯物主义认为，是人民而不是英雄创造了历史。但是，春秋战国时期是中华民族的民族品格和主体思维方式形成的关键时期，在社会上起主导作用的思想流派，发挥着关键作用。孔子所倡导的儒家思想经过中国漫长封建时代统治者的别有用心的完善，成为约束伦理道德、禁锢人们思维的意识形态领域的辅助性专制工具、精神枷锁，尤其是他的“三纲五常”思想，什么天地君亲师为大，不可反抗、不可怀疑。什么总是强调温良恭俭让，愚忠、盲从，这就使得孔子的个人思维，也成为专制工具的一部分。所以，他在这则故事中所展示的器量，影响就非常深远。

    在这则故事中，孔子作了一个假设，徒儿们，当你们有幸作为人才，被当局启用时，你们有什么理想呢？子路性子急，抢着说，自己有志向治理好千乘之国。孔子冷笑。笑子路的不谦让，笑子路的不自量力。这对子路是一个大的打击。对他所有的学生的思维方式、行为方式都是大的打击。因为“理想有多远，你就可能走多远”，“不想当元帅的士兵，不是好士兵。”如果法兰西民族也总是强调温良恭俭让，肯定没有拿破仑帝国的建立；如果当年的大英帝国也沉醉于歌舞升平，肯定爆发不了资产阶级革命，发展不到工业革命，没有可能探险扩张，建立起“日不落帝国”，也就不会有世界性的交流、融合。我们国家也是这样，韩信的理想很大，很高远，所以他不能容忍只做项羽手下的执戟小吏，项羽不重视有本领的韩信，所以韩信走了，刘邦如果也像项羽那样对待韩信，可能历史成就不了韩信的功绩，但是历史肯定也同样成就不了汉王朝。孔明高卧隆中，如果刘备三访孔明，不顾孔明的理想和才干许以芝麻官，孔明同样不会成就事业。刘备对同样有理想的投奔他的凤雏先生庞统庞士元，不赋予重任，结果扼杀了一个人才。东晋、南宋的统治者，没有北伐的志向，只想偏安江南，享受西湖歌舞、秦淮软语，所以，悲惨亡国。宋江只想被招安，过太平日子，导致了梁山悲剧。毛泽东同志的宏才大略，使他在1935年遵义会议后担任党和红军最高领导后，只用了十四年时间，就建立了新中国，推翻了压在中国人民头上的三座大山，实现了国家统一、统一。文艺作品中也是这样，还记得那首好听的歌曲吗？《黄鹂鸟》，背着重重的壳的小蜗牛，顽强地爬上葡萄树。因为他相信，等葡萄熟的时候，它能爬上去吃到鲜美的葡萄。既然谈理想，作为老师就不应带有自己的个人色彩。孔子对子路的理想，表现出了明显不满，但冷笑之后，又不引导，只是过后曾皙私下问他时，他才说了看法。这不能说明孔子有涵养，而是道貌岸然。可见他的器量不大。

    冉有看到老师对子路不满，心领神会，再也不敢如实说自己有什么大的理想了。就把理想放小了，公西华更谦虚，孔子对他们既没有表示赞同，也没有引导，摆起了师道尊严的面孔，使这两个徒弟很茫然，如坠云里雾中。

    孔子平时就看着顺眼的曾皙，更鬼道，最后发言，只希望自己快快乐乐，沐浴在春风中，而丝毫不提及报效国家、服务社会。孔子对此大加赞赏，由衷地说“我的观点和曾皙是一致的。”三个没有得到好评的徒弟出去了。曾皙继续服侍老师，谦恭地问起老师对三位同学的态度。与两小儿辨日都被问得哑口无言的孔子，就喜欢有人请教他，也最喜欢像他做请教状的弟子。所以，孔子应该说是喜欢曾皙对他的谦恭、围在他身边转的态度，进而才赞同曾皙的所谓“理想”。而曾皙善于揣摩老师的心思，顺势而为，更加博得老师的欢心。从中我们看不出曾皙的社会理想抱负是什么。也看不出他是真的窝囊废、胸无点墨，还是故意韬光养晦，讨好老师。反正这种风气不正。从孔子之后贯穿千年，我们都能看到一个现象，康熙喜欢和绅，领导喜欢逢迎他的人。真正有理想报效国家、服务社会和人民的人，总是难有好下场。就像商鞅、陆游、辛弃疾、王安石等等。追根溯源，孔子的所作所为、儒家的这种评判标准，无疑发挥着潜在的、巨大的作用。领导就是领导、权威就是权威。而世界其他很多民族的思维方式则不同，伽利略如果不敢突破亚利斯多德的论断，就不会有比萨斜塔“两个铁球同时着地”的试验。哥白尼如果不能跳出地球中心说的思想禁锢，人们认识宇宙的进程，肯定会大大延迟。

    孔子的没有器量基础上的评判人标准，强加给学生们的作人理念，对民族的危害太大了。人们都愿意明哲保身，都愿意小进即满、小富即安。安心于老婆孩子热炕头、安心于丑妻薄地破棉袄。安心于好死不如赖活着。安心于忍气吞声、逆来顺受。这方面的悲剧太多了。就像《孔雀东南飞》中的刘兰芝等等。就像抗日战争时期的汉奸。就像我们的祖先，无论在开疆拓土、还是鼓励先进事物方面，很少有主动出击、进取，连威风一时的秦始皇，也采取了修筑万里长城的守势。连开元盛世的唐王朝也经不住胡人安禄山的凌厉攻势。只有元朝时代，一代天骄成吉思汗，不受繁文冗节、条条框框礼教的束缚，开疆拓土，展示了雄风。

    消弭孔子的器量带给民族危害的历程是艰难而长久的。五四运动、毛泽东同志延安整风，一直到我们确立党内民主集中制的组织原则、确立解放思想、实事求是、与时俱进的党的思想路线，到党的十六大报告提出“聚精会神搞建设、一心一意谋发展”的主基调，到我们河北确立“树正气、讲团结、求发展”的主旋律。真正以人为本，激发人的创造性思维，使人们不再受到各种陈腐礼教、观念束缚，自由地放飞心灵，路还很长很长。这需要老一辈的宽容，需要整个社会氛围的宽容。

    而我们国家、民族，乃至每一位名人取得的成就，都是叛逆以孔子的器量为基础的经过强化的儒家封建礼教的成果。所以，以开放进取的精神状态、以改革创新的时代精神，来武装我们的民族，尤其是年轻一代，是更重要的、务实的宣传思想工作任务。